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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3章,國之大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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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丹左右看看,像做賊一樣靠近她,用只有彼此能聽見的音量問:

“你不是玉湖,對不對?”

梧桐毫無防備,被他問得心臟瞬間提到嗓子眼兒,努力保持鎮定。

“將軍,這事不能胡說。”

“我沒有胡說,玉湖小時候我見過,她胳膊上有一塊黃豆大小的胎記,而你……”

阿丹掀起她的袖子,指著光滑如玉的皮膚道:“沒有。”

梧桐剛去東齊時,整天都做著被人拆穿的準備。但是在耶律卿的保護下,她這個東齊王當得順風順水,除了已經死掉的脫脫兒以外沒有人敢質疑她。

時間一長,她漸漸的放下防備,沒再管這方面。

怎料阿丹會突然間問她。

她有點慌,在心裏警告自己切不可露出馬腳,嚴肅地說:

“人長大了,多多少少會有點變化的,將軍你喝多了,我讓人送你回去……”

她擡起頭要叫人,阿丹再次抓住她纖細的手腕,力度大到令她感覺到疼痛。

梧桐皺起了眉,忖量著自己是不是該想個辦法對付他時。

阿丹再次湊到她耳邊,酒氣熏天地說:

“大王你放心,就算你不是玉湖,我也不會告訴別人的……”

“你說什麽?”

“我說……我說……”阿丹打了個酒嗝,眼皮翻了翻,居然睡著了。

梧桐:“……”

這算什麽?

她讓人把阿丹送回營地,一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。

第二天她起了個大早,洗漱完就去找阿丹,準備跟他好好討論一下他昨晚說得話。

報仇的目標還沒完成,她絕對不能被人戳穿身份。

阿丹看起來不是個沒腦子的,應該能談一談。

然而當她走到阿丹的帳篷外,卻從侍衛口中得知,阿丹一早就帶著幾千士兵出去查看地形,為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。

難道他已經忘記自己昨晚說了什麽?不應該啊……

梧桐困惑地轉過頭,想離開。

侍衛一拍腦袋說:“哎呀,有個東西我差點忘了,是將軍讓我交給您的。”

“什麽東西?”

侍衛遞給她一個小盒子,分量沈甸甸的。

“我也不知道,將軍不許我打開看,說非得您開才行,是您昨晚不小心掉的。”

梧桐表情嚴肅地接過來,回到自己帳篷裏,把門簾嚴嚴實實的關好,才坐去桌邊打開那個小盒子。

盒子不過巴掌大小,能裝什麽?

看清的那一瞬間,梧桐驚訝地咦了聲。

裏面的東西竟然是……玉字金牌!

這東西很重要,能調動東齊大軍,她一直都很小心謹慎的隨身攜帶,不可能丟啊。

梧桐想起昨晚阿丹離自己那麽近,有點懷疑是他趁她不註意時拿走的。

可他拿走就拿走,又還給自己做什麽?

沈默地看著金牌,梧桐把昨晚和今早阿丹所有舉動聯系起來,恍然大悟。

他是在用這種辦法告訴她——他知道她的身份,但他不會告訴別人。

為什麽?他應該像脫脫兒一樣義憤填膺才對……

梧桐怔怔地坐了一個早上,即將吃早飯時,阿丹帶著那群人回來了,站在她帳篷外面道:

“大王,地形我已領人探清,請您帶我等出擊吧。”

梧桐掀開門簾走出去,看著他站在晨光底下,高大的身軀和金屬鎧甲看起來威風凜凜。

“你當真願意?”

“得一明主,乃國之大幸,卑職在所不辭。”

旁邊人只以為他們在討論進攻之事,兩人眼神交匯之時,一切了然於胸。

當天,梧桐集結大軍,進攻興州城。

興州城面積有數十平方公裏,人口近百萬,乃中原十二州裏實力較為強悍的一座。

城內光守軍便有數萬,據說還有無數抵抗攻城的設備,是易守難攻之地。

東齊大軍自進攻那天開始算,到入城只花了不到十天。

十天後,梧桐站在興州城最高的城樓之上,向西南方遠眺,隱約看見定江河穿流而過。

在河的那一頭,便是她的目標——平州。

戰報被斥候火速傳遞到京城,段延禧勃然大怒,早朝都不上了,跑到桃華宮裏長驅直入的進到臥房,喝退眾人,掀開若蘭的被子,把奏章朝她臉上一丟,滿臉怒容地質問:

“這是怎麽回事?”

他在等梧桐接受和談退兵,可轉眼興州城戰敗的消息就傳來。

是在戲弄他嗎?

若蘭從夢中驚醒,不知出了什麽事,手忙腳亂地把奏章撿起來看,一看頓時覺得天都塌了。

梧桐怎麽這麽狠?

就算不肯接受和談,那也不能接到她的信馬上就發起進攻啊,這是要害死她嗎?

若蘭在心裏罵了她幾句,轉而擡起一雙淚光盈盈的眼睛,哀求地看著段延禧。

“皇上,這跟我沒關系啊……我是勸她退兵的,可她不聽……”

“她先前都好好的,怎麽一接到你的信就出兵?肯定是你在信裏挑撥了什麽!”

段延禧說。

若蘭的腦袋差點搖成撥浪鼓,一邊哭一邊解釋。

“我真的沒有啊,我都懷上您的骨肉了,怎麽可能去做這種事……皇上,我們的孩子馬上要出生了,您相信我好不好?”

段延禧已經忍耐太久,這一次怎麽都忍不住,一把甩開若蘭,沒管她的腦袋撞在床柱上,去門外把侍衛的佩刀拔出來,攜著渾身的戾氣走回床邊。

“你這個紅顏禍水!他們說得沒錯,朕的江山就是被你影響了氣數!”

曾經大臣們告狀的話現在又一次浮現在他腦海中,變本加厲地沖擊著他的大腦。

段延禧的眼睛變得猩紅,認定了是若蘭害得自己落魄成這樣,舉起刀要砍她。

若蘭見他是動了真格,嚇得聲音都變了,一個勁兒的往墻角躲,尖叫著喊救命。

可那些下人們一來對她沒什麽好感,二來不敢忤逆段延禧,竟然沒有一個人肯進來幫她。

段延禧一刀劈下去,歪了,把手腕粗的床腿砍斷。

若蘭捂著腦袋不要命地往桌子底下一滾,不小心驚動胎氣,痛得臉色煞白。

“皇上……救命啊皇上……孩子他好痛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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